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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關於我ㄇ7
作者: Q寶貝	日期: 2006.10.30　　天氣: 　心情:

《關於我們》
「山岳照片洗好沒。」短短的3個小時，阿樹就巴著我問了20次以上。

「老闆說明天開店才能取件。」我敷衍地說著。

「不是說45分鐘交件。」阿樹極少顯現的焦急，看在我眼中都是饒富趣味和新鮮的。

「讓你這隻熱鍋上的螞蟻嘗嘗煎熬的滋味。」其實照片在一個小時前，我藉故外出買書就已經拿好。

我躲在學校裡春天咖啡館裡，仔仔細細地一張張挑選有妳的照片，由於在醞釀陰謀的緣故，有妳的畫面我都特別用心的掌鏡，效果也如我預期的好，尤其是一張妳站在田埂抱著白色海芋望向山邊的會心一笑，那股與天、地、繁花一體的靈動身影，我相信當妳收到時必定會深深地感動。

「我拍下妳的人，現在只等妳的魂。」在照片的背後我寫下這些字句，「沒逼得妳熱淚盈框，我就不叫吳山岳。」我篤定妳會上我的鉤，遭我的騙，而一想到當妳的手被我緊緊地握在掌心，從阿樹身邊走過時，阿樹失魂落魄的悲慘模樣，別說我那時喝著咖啡在春天裡忘情的大笑，即便是晚上作夢，我也笑得合不攏嘴。

「怎麼都沒有她的獨照。」阿樹翻著上百張的照片，就是遍尋不找妳單獨的身影。

「我也覺得奇怪，他們系上的人借走相機的時候，我還交代他們不能忘了拍她呢？」把罪名推給政治系，就懷疑不到我身上了，反正相機確實有一陣子不在我手上。

「連我下跪求婚的照片都沒拍？」想不到阿樹這時卻變的精明了起來，第一次看見阿樹用狐疑的表情看著我，我倒是意外地慌了手腳。

「那是我的錯啦，剛好那段時間我在換底片，你問問其他有帶相機的同學有沒有拍到。」臨時瞎編的藉口，幸好阿樹沒再追問下去，也沒找我要底片，否則我肯定前功盡棄。

「只好這樣囉！山岳我沒怪你的意思喔！我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，事情關係到她，我就亂了分寸沒了理智。」阿樹似乎覺得懷疑我，是件有違道義的事，他嘆口氣道著歉，然後翻著通訊錄，打電話給系上同學，一通通地尋找著有妳照片的可能性，每掛上一通電話，他的頭就壓的更低，越是失望。

「爽斃了。」我只差少雙翅膀，要不然我一定會高興地飛上天，妳的獨照我留了下來不說，你們兩個模擬求婚的經典畫面，更是早已被我燒的灰飛煙滅。

「絕不讓你們有絲毫可能的牽連，別說是一張照片，任何會能產生『緣份』情愫的事物都禁止存在。」為了保證能順利得到妳，這是必要的手段。

在聯誼後的下一個禮拜天，兩系學辦的通訊錄正式被製作出來的當天，我趕在阿樹拿到妳的聯絡方法之前，撥了電話約妳出來。

地點還是在學校內的春天，妳點了一份巧克力鬆餅和一壺冰桔茶，比我還早了半個小時到，身上粉紅色的細肩帶上衣，九成新的刷白大直筒牛仔褲，分外清爽的眉型，桌上放著一本不該在此刻出現的「政治學原理」，不，應該是說念了將近一年書的政治系學生，這本書時不該在30分鐘後還停留在第一頁。

妳特意裝扮了一番，我卻牢騷著，「認真打扮了也不過如此，還不及小淇的一半美麗。」但我依舊十分的滿意，因為這代表我不惜花時間花金錢，請碧蓮吃一頓飯是值得的。

「我覺得一陣刺痛，在心上，在還未醒來的夢裡，如果這是思念，我期待它痛不欲生。」妳該看看碧蓮聽完後，珠淚婆娑的臉孔，她整整用掉了一包的面紙來向我證明，她會全力以赴的幫我。

「哪天才會有一張像你這樣英俊的臉，說著真情至性的話語，來讓我感動愛戀呢？」我很想當場告訴碧蓮，整型是來不及了，自殺投胎會快一點，但是我終究是忍住了，因為革命還沒成功，我還得繼續努力。

碧蓮是妳的室友，妳疼愛無比的朋友兼同學，她的話妳肯定不會懷疑，而我有自信碧蓮不但會替我美言，甚至還會加倍地渲染我沒有的癡情，畢竟為了革命我犧牲了色相，咬著牙握著她油膩的雙手，對她說：「一切就拜託妳了。」這點回報是必須要有的。

「謝謝，很漂亮，我好喜歡，不過把我拍的太美了吧。」人貴在自知，而妳一向擁有這樣的美德，不過擁有不代表能做的到，試問那個女人能逃離美麗的誘惑？

看到照片的妳先是驚喜然後訝異，在妳翻到背後看到我寫的字句時，妳沈默了，把披肩的長髮綁成馬尾，不停地喝著冰涼的桔茶，我猜想我示愛的文字已經慢慢在妳心裡產生發熱發燙的作用，而我目不轉睛的凝視，也讓妳開始坐立難安。

「我想作妳的大山。是大山，就能給妳不動的依靠，不爛的承諾。」我對自己扯謊的功力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，我邊說邊將妳的手拉到身邊，我感覺到妳試圖想要掙脫，妳的手顫抖個不停，連嘴唇也一併發白了起來。

「別怕，相信我。」未經過妳的同意我吻了妳的手背，妳嘩啦啦地哭了，我發現愧疚在那一瞬間砸在我頭上，但我裝著仇恨的頭實在太硬，愧疚像薄冰，很快地破碎融化然後消失無蹤。

妳點了頭，但要我給妳時間冷靜。

「我的感情難放難收。」妳表情嚴肅地說，我卻當作是玩笑話，「那來這麼多的貞節烈女，要不要送妳一座鋼製的牌坊，上面寫著「金剛不壞」。」我嘲笑妳的執著，但最後證明是我錯，妳真的說到做到，就算受盡委屈也等待我回頭，而我卻虧待了這樣的妳。

「從今天開始寫，我要寫上一百封mail，然後在寄出的隔天帶著1百朵海芋去追求她。」阿樹說這是機密，要我抱持高度的警覺，絕不可以對任何人洩漏半句。

「真浪漫，放心她一定會被你的誠意所撼動的。」信，阿樹已經寫好了十封，在拿到通訊錄的第二天，短短的一天一夜，他寫了10封的思念等著向妳傾訴。算算日子，也就是我約妳見面，以吻就妳手後的第三天，也就是是妳回電給我正式答應接受我的追求的第一天。

信的內容龐雜繁複字數又多，要追溯回憶太難，但既然是給妳的，我想即使是斷垣殘壁也都該歸還給妳。

零散的不一定不完整，從阿樹身上落下的葉片，無論榮枯與否都是他赤誠的心。

記得我嗎？我是阿樹，一塊筆直還活著的木頭，把我切開對折，妳會見到一圈圈的年輪，以同心圓狀劃出的每道軌跡，是我經歷過的淚和笑，軌跡與軌跡間的空地，我用來預備安置我的愛情，那會是一個向陽的女孩，我想那就是妳。

高乃樹。

這是第一封能讓我牢記不忘的信，因為看到這段時，我內心正翻滾竊笑不止。

這幾天，我反覆地瞧著這棵奇怪的樹，早看，晚也看，日出看，日落西山還看，每隔5分鐘看，一個小時看上12遍，一天得看上144遍。

這棵樹完全被無數個妳所盤據，我不停對著妳說話，叫妳的名字，但妳只聽不回答，我充滿期待在樹下走了幾趟，學著單戀的男孩在樹皮上留下妳的名字，字明明刻的歪斜又醜陋，但因為是妳的名字卻意外的美麗了起來，而樹滿心歡喜地接受這思念的傷疤，它還說：「哪有思念不疼不結痂的呢？」

樹是我，樹上留名的還是我，期待為妳開花結果的一棵樹，但，妳會給我回應嗎？

這是節錄自第76封信的內容，再來就斷了頭，阿樹沒有再寫完剩下的信，因為在一個星期後，他在我桌上找到了一張紙條，上面潦草凌亂的筆跡寫著：「我不該和阿樹愛上同一個女孩，我決心要放棄她。」

紙條是我留的，內容是我精心設計的，那時我的臉頰上已經成功地取得妳心甘情願的吻，也就是說無論阿樹割愛與否，我都有把握立於不敗之地，更何況我敢拍著胸脯說，在我先行示弱的前提下，為顧及我的感受，阿樹百分之百會忍痛玉成我們。

「手足才是天長地久。」短短的八個字，代表阿樹如我所願地退出戰局，我贏了，但是遊戲才剛開始，這是一個至死方休遊戲，直到有人倒下才能結束。

題外話，妳見過會哭的字嗎？阿樹寫的八個字，在進到我眼裡之外，還傳到我的耳朵裡，哇哇哇哇哇哇哇哇，是妳無法想像的淒厲，像是一根針慢慢地扎進妳的牙床深處，而妳卻無力反抗，那種痛要瞭解阿樹的人才能體會。但還不夠，我要親眼目睹阿樹涕淚縱橫的懊悔，我要把他從根拔起，這樣我才有辦法忘記他帶給我的恥辱。

山終於脫離樹了，紙條事件後，除了必修課和體育課外，乖巧的阿樹開始蹺課，而且是每堂必蹺，甚至期末考還缺考一堂，同學們從不可思議變成習慣，就跟習慣妳出現在我們系上陪我上課一樣。

當我邊上課邊拉著妳的耳朵，咬妳的手指，還要妳去邀請阿樹一起吃飯，試問阿樹怎麼可能還待的住呢？之後我藉故攝影學會有事，還時常拜託妳拿上課筆記給阿樹，製造妳和他獨處的機會，替我詢問他蹺課的原因，希望妳幫我多關心鼓勵他。

這一切一切的作為都有著同一個目的，就是讓阿樹越接近妳越體會到妳的好，造成他的內心不斷地為妳波動，我要他學會嫉妒，我要看這棵高尚的樹長蟲生蛆，吸收的每一滴水分都化成有邪惡念頭的壞水，最好的是他會暗暗地詛咒我們的愛情，會從中破壞，如果哪一天他在妳面前中傷毀謗我，就可以達到我日思夜想的完美境界啊！

玉如將書重重地蓋上，她哽咽地擡起頭，試圖將眼淚倒回瞳孔裡，書被她擱放在膝上，這時電話響了起來，玉如看也不看地按下No鍵，暫時拒絕和這世界的通訊，她的三魂七魄不知有幾縷已經流落在書本裡。

「是關於我們，還是關住我們。」玉如的喃喃自語，有著微弱的鼻音，那聲音輕卻深，「阿樹真傻。」面對突然從書裡才得知的阿樹，這陌生卻又強烈的情愫，玉如顯得不知所措，雖然沒有情愛的感動，但卻為阿樹受的委屈產生莫名的心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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