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之將去,冬日將至,冬天隨之來到,很喘很喘。 從遙遠的北方聲趕路過來,當然會累。 我在沒有課的一日凌晨遇見它,看著它從螢慕背後 的窗景溜過去,它酷得不招呼, 城市因此而冷漠了。房裡的牆壁冰涼了,浴室的熱水不燙了, 蹺課的人多了,老師的臉垮了,有人快被當了。 我向北風探問故鄉的消息,它沒說什麼,只說它也留了一部份 的低溫記憶在那裡,而臨走前有楓葉送行,它捲起旋風式來去的愛情, 問它今年願否同行,但楓葉說,它必須犧牲自己成為樹的養料, 才能為北風思念出明年的新葉。等待北風為它催熟一一 那又是另一個愛情故事了。 話畢,它忿忿地帶走我的體溫。接著每天晚上, 我用有企鵝圖案的馬克杯一一那是朋友從我的故鄉的動物園, 買來送我的紀念品,反覆沖泡同一袋荼包。第一泡要溫暖茶杯, 第二泡要去除苦味,第三泡用來搭配甜甜的沙其馬,最是合適。 只有冬天的夜,最有資格的嘴饞,編寫著生活歷史的我, 用尋找適當字句的時間等待熱荼降溫。然而往往,在形容詞和名詞 還來不及配對時,茶已經不再燙口了,這無疑也是一種另顃的詛咒, 熱荼和美麗的修辭,只能擇一擁有。 冬天仍不時從我細心維護窗外晃過,帶著等待的愁緒...原來, 不只有我們在等待春天的來臨。也等待著台灣的經濟有春天的降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