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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媽媽偏心的理由
作者: jasonhu 日期: 2013.08.27  天氣:  心情:
初入社會的大兒子在每月發餉日,總會從微薄薪資中,
抽出七張千元大鈔乖乖奉上,但面無表情,不發一語的態度,
看不出他是否心甘情願。

    不像小兒子在我生日當天自軍中趕回,汗都來不及擦,
即掏出兩千元塞進我手裡,還一副歉疚口吻;「老媽,
錢雖不多,但請妳把它花光光。」

同樣是親恩回報,前者總不及後者深得我心。
   我會和小兒子相約在外享用大餐,卻故意不去想像大兒子
捉襟見肘的窘態。

  說我偏心,我不否認。但天底下哪個母親不偏心?
     年輕時常會計較,母親在我最困阨的時候,非但不拉我一把,
反而冷嘲熱諷將我推向更痛苦的深淵。她冷眼看我背著孩子去上班,

而不肯接手照顧,理由是「此風不可長」:言猶在耳,
卻在三妹,四妹相繼結婚生子後,義無反顧扮演起全職保母角色。
   後來聽說我要籌錢買房子,她趕緊先發制人,

說什麼親戚之間惜貸最要不得,沒幾天她腰纏幾十萬元現金,
風塵僕僕跑去台中,為三妹付清新屋頭期款。她總有天大理由
自圓其說,教我想怨她也難。

    或許是當年我留在家裡的足跡太短,而母親的心事太長,才會把廾三年的
母女情緣,倉皇遺落在一次次無謂的爭吵中。

   她苦口婆心勸我,愛情不能當飯吃,我卻嗤之以鼻,等我腸胃和理智都醒悟了,
她早已心灰意冷,也許我實在傷透了她的心而不自知。
   多年來,我一路走來跌跌撞撞,滿身傷痕,我不信母親不曾珠淚暗垂。

當她漸漸衰老卧病在床,昔日趾高氣昂已不復見,她伸展著布滿針孔的手背
對我說:「你看,五隻手指都不一樣長,何況人心?」
    剎那間我終於釋懷,有些愛是掛在嘴邊,有些愛只能在心裡,有時候
愛太多會讓人軟弱,

有時候少愛一點反而令人更堅強。
    我對大兒子也是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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