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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主題,兩段婚姻。
作者: 丹民大哥 日期: 2025.12.28  天氣:  心情:
我爸媽過了一輩子卻像一個陌生人,直到我爸再婚我才懂。家人們,你們見過那種一輩子不吵架但也一輩子不說話的夫妻嗎?我爸媽就是,從我記事起我媽就睡東屋,我爸睡西屋,家里靜的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。他倆不吵嘴,可也極少笑著說話,連吃飯都很少湊到一塊兒。
爺爺奶奶離世那一會兒,親戚朋友全來了,我爸紅著眼圈給我媽說:好歹你露個面兒,就算給孩子留點面子。我媽是疼我的,不情不愿的點了頭,全程沒怎么說話,臉冷的像冰。
那段時間我爸好像突然懂事了,每天買菜做飯,做好了就喊一聲 “飯好了”。我媽也不拒絕,端起碗就吃,吃完默默把自己的碗筷洗干凈,轉身回屋追劇聽戲,照樣不搭理我爸。沒幾天,我爸見這招不管用,又變回了老樣子。
他每天早上 10 點出門兒,一碗牛肉面里加個雞蛋,早餐午餐就都解決了。然后就在小區樓下看人下棋,一直呆到日落黃昏。下棋的老漢們時不時就接到電話,是兒子喊爸回家吃飯了,要么就是老伴兒在電話里罵罵咧咧:“別回來了,住外面得了。” 其實那都是疼人的話,說到底就是催著回家吃熱飯。
可我爸等人家都提著凳子走了,就一個人蹲在路邊兒,腿都麻了,掏出煙抽著,看著對面鋪子老板罵兒子:“你一天吊兒郎當的,不干正經事,誰家姑娘能看上你。” 我爸盯著人家看,就想起當初給我媽相親的事兒。
我奶奶活著的時候跟我說,當年我爸就看了我媽一眼,轉身就進了屋。我奶奶問他怎么樣,他說沒看清,感覺個子挺高,胖乎乎的。我奶奶立馬說:“個子高人胖說明身體好,不生病好生養。你都快 30 了,別挑了,娶了吧。” 就這么著,我媽嫁了過來,后來生了我。
我是 80 后,那時正計劃生育,我就成了獨生子女。打有了我,我媽的脾氣更倔了,一句話說不對就撂挑子。下班回家反鎖房門,不管我和我爸吃啥,做好飯喊她,她總說減肥,其實就是不想跟我們湊合在這種家里待著。
我小時候放學都不愛回家,背著書包就往爺爺奶奶家跑,奶奶總疼我,摸著我的頭說:“我孫女真乖,學習好,哪哪都好,就是你爸媽讓我操心。” 我媽下班就追劇聽戲,我爸下班就瞎逛悠。他倆好在都有工作,白天在單位打發時間,晚上各睡各的,互不打擾,家里冷清的不像一個家。
姥爺去世那會兒,我媽給我打電話,讓我問我爸去不去。我當時就說:“你自己不能問嗎?” 可最后還是照做了。我爸說:“我在車站等著她。” 其實我心里清楚,這就是面子工程,讓我爸去是給親戚們看,是給我媽撐面子。
平時我媽從來不給我爸發信息,但凡發,全是快遞單號,他倆就像快遞員和收件人,除了必要的通知,沒有一句多余的話。前年冬天,天特別冷,我在縣城上班,突然接到我爸的電話,晴天霹靂,我媽走了,心梗沒來得及搶救。
我媽走后的第三年,我爸娶了現在的阿姨。那天我回娘家,一進門就愣了,以前冷清的屋子,現在亮堂多了。大臥室里的墻換成了米白色,地磚換成了木地板,門口鋪著厚厚的地墊兒,踩著軟乎乎的。阿姨正在試新衣服,我爸背著門兒坐在床上,眼睛一眨不眨的當觀眾,時不時夸一句:“好看,真漂亮。” 還會跟著拍手。
阿姨回頭看見我,一邊脫衣服一邊打招呼:“閨女回來啦,怎么不吭聲?多冷的天兒,怎么不讓你爸去車站接你,我也好提前準備飯菜。這倒好,你來了,家里還是冷鍋冷灶的。” 我爸趕緊接話:“閨女回來了,咱出去吃涮羊肉去。” 飯桌上阿姨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肉,還幫我爸剝蒜,笑著說:“吃羊肉就得配蒜,這味兒才地道。”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突然鼻子一酸,我爸媽過了大半輩子,好像從來沒有一起吃過涮羊肉,更不知道羊肉配蒜是什么滋味兒。阿姨懂得疼我爸,也懂得疼我,家里終于有了煙火氣。
后來我一個人走在馬路上,給小叔打了個電話,小叔說:“你該常回去看看你爸和你阿姨,你是女兒,遲早要嫁人,你爸身邊有個人陪著,你心里也踏實。想回就高高興興的吃頓飯,不想回就好好工作,你爸有人照顧,你也能放心。” 我點頭說好。
其實我心里想的是,只要我爸過得高興,我就真的高興。以前我總覺得夫妻就該是原配的好,可看著我爸現在的樣子,我才明白,婚姻好不好跟是不是原配沒關系,關鍵是兩個人能不能互相惦記、互相心疼。我媽當年工資比我爸高一倍,總把情緒掛在臉上,一輩子沒跟我爸好好說幾句話。而阿姨懂得遷就我爸,愿意陪著他說話、夸他,讓家里有了溫度。
家人們,你們身邊有沒有這樣的夫妻?一輩子湊合著過,卻沒體會過真正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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