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兒前天回高雄,昨天父子相聚,今天他去美國. 昨晚父子共進晚餐,內心至感快慰.寥寥數言,雖隻字片語,我已然陶醉其中,樂不可支. 在我眼裡,只有愛憐與欣喜. 夜裡送他回家,我的老毛病依然.照例的一陣鼻酸,繼之淚眼朦朧,情緒迅速起伏,壓迫的喘不過氣來.儘管不至於老淚縱橫,但亦是悵然若失,傷懷與迷惘交織,淚濕衣襟. 這些年來,每一回與兒相會,臨別之際,我都是像缺乏免疫力似的,重演上述的相同戲碼,從不嫌累,也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.彷彿好來塢著名的舞台劇獅子王,連續登台演出數月,劇本不改卻盛況不減. 昨夜特別難受.因為今天兒子要去美國兩個月.心態上的不捨,遠超過平日他在台北唸書的時空距離. 在我兒子的成長過程,能夠由伴隨者成為實際的參與者.紀錄者,這是我一生最大的榮幸與驕傲.一點一滴,一絲一縷,清晰歷歷,一切似乎如昨.我尤其愛將耳朵貼著房門,傾聽他讀書時唱著繞舌歌,以及大聲唱歌劇的聲音.這種快樂,筆墨殊難形容,非身臨其境者實無法言喻. 局棋將殘,吾人將老.這句老殘遊記中劉鶚的話語,轉眼忽焉要到我眼前. 我在兒子身上看到自己昔日的身影. 不禁啞然失笑. |